苏月禾僵愣一瞬，接着心中仿佛结了冰。
浑身上下都冻的发痛。
不管是记忆中还是现实，她所求不过都是跟顾正烽能好好地走下去。
但好像，不管她怎么努力，到头来还是一样只得到了顾正烽的讨厌。
澡堂里，水声淅沥沥的响着，每一滴都像是砸在苏月禾的心上。
她费劲全力，才从床上撑着坐起来，回到轮椅上。
刚坐下，顾正烽裸着精壮的上身走了出来。
他一片清明打开抽屉，拿出一张纸就被拍在了苏月禾手边：“签了它！”
苏月禾垂眸看去，纸上是顾正烽笔走龙蛇的字迹，写着“离婚申请书”几个大字。
而右下角，他早已签了名，甚至落的时间都是结婚的那天！
原来，顾正烽早就想跟她离婚！
苏月禾心里一颤，舌根心上都是苦意：“正烽，我觉得我们要聊聊…”
“够了！”顾正烽怒声打断。
两人的争吵声引来了顾爷爷，他一脸疑惑的问：“你们这是……怎么了？”
屋内寂静一秒。
顾正烽压下情绪，尽量不刺激到爷爷的情绪：“我要和苏月禾离婚。”6
苏月禾脸色一白，赶忙阻止：“我们的事情别当着爷爷的面说好吗，算我求……”
“什么叫不当着我的面说？”
顾爷爷敲了敲拐杖，脸上满是怒意：“我倒要听听这个混账要说什么胡话！”
顾正烽情绪翻涌，这时候已经忍不住：“爷爷，要不是她用腿威胁，我怎么会跟她结婚！”
“爷爷你就是糊涂了才会相信她是良善的人！”
苏月禾的指尖瞬间掐进掌心。
她从不知道，顾正烽讨厌自己到这个地步……
可还不等她细想。
顾爷爷的脸色一片青紫，他喘着粗气指着顾正烽：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下一秒，顾爷爷捂着心口倒了下去！
“爷爷！”
“爷爷！”
顾正烽和苏月禾异口同声。
苏月禾飞快滑动轮椅，上去扶顾爷爷。
可顾正烽却先一步将老人抱起，接着避开苏月禾的触碰：“苏月禾，要是爷爷出了什么事，我绝对不会原谅你！”
丢下这句，他匆匆往卫生院冲去。
苏月禾却是愣原地，久久不能回神。
顾爷爷捂着胸口倒下去的画面与她的记忆完全重合。
震得她精神恍惚，分不清楚记忆与现实。
她明明没有像记忆里那样给顾正烽下药，怎么爷爷还是心脏病发作了？
她已经尽力在避免，为什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？
刺骨的寒风从门外往房子里灌，生生将苏月禾吹得回了神。
面上一片冰凉，苏月禾抬手一抹，才意识到自己在哭。
她擦掉眼泪，才推着轮椅追了出去。
卫生院，抢救室的灯红得刺眼，苏月禾看着急得团团转的顾正烽，嗫嚅道：“你别着急，爷爷他不会有事的……”
记忆里爷爷就是心脏病发作去世，苏月禾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没有底气。
顾正烽抬头，双眸赤红：“如果你早就同意离婚，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……”
后面的话，他没说。
但苏月禾已经懂了。
唐甜甜设计污蔑她，将她推下舞台，和下药这件事，顾正烽通通不相信她。
她与顾正烽之间的矛盾，同记忆中一样，早就已经不可化解。
因为他早就不爱她了……
可就是这样，她还是忍不住哑声问：“如果我的腿没变成这样，如果你先遇见唐甜甜，你还会娶我吗？”
顾正烽薄唇紧抿，没有回答。
但苏月禾已经从他的沉默中，知道了答案。
她嘴唇颤抖，用尽了力气才让自己破碎的音节组成一句完整的话。
“好，等爷爷醒了，我们就去离婚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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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