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蕴离开时,腿都是软的。
但她尽量忍着,她不想让季桁看出来,免得更不堪。
其实有什么呢?
一场男欢女爱罢了,过去三年,多少不堪的姿势季桁都在她身上用过,现在不过是多加一笔罢了。
何况又没有真的做!
楼道里依然幽暗,残存着男女纠缠的暧昧气息,桑蕴忍着不堪捡起那盒掉落的手工水饺,还有被冷落的小提琴。
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,正要开门,一道声音响起:“桑蕴!”
楼道灯忽然亮了。
桑蕴看见熟悉的脸,无意识地喃道:“林萧。”
半晌她回神:“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?”
“我去了趟医院,沈姨给的地址。”
林萧说着抬了下巴:“才下飞机就过来了,快弄点儿吃的给我,我都饿了快12小时了,飞机餐太难吃了!”
桑蕴打开门,让她进去。
林萧提着行李才进去,鼻子就酸了下——
她回头抱住桑蕴。
桑蕴知道她在想什么,也不禁微微哽咽:“没关系的林萧,真的,我住得挺习惯的。”
林萧没出声。
她知道桑蕴在撒谎,这种地方桑蕴怎么能习惯呢,桑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,从前桑家的洗手间都比这个大。
她缓了很久……
等平静下来,林萧故作轻松:“弄饭给我吃,我先洗个澡!今晚我就住你这儿……咱俩好久没见了可以好好说说话。”
桑蕴忍不住又抱了抱她。
桑蕴很会做菜,林萧洗个澡的时间,她已经将饺子重新热了,又做了两份意大利经典意面和一份德式烤肠。
两人坐下吃饭。
林萧为了缓和气氛凑到桑蕴身边,低低地说:“刚刚我等你的时候,你们这楼道里有动静。”
桑蕴抬眼:“……”
林萧表情更神秘了些,她轻咳一声:“就是男女那档子事呗!太黑我看不清,但是我估摸得错不了,那男的喘得真带劲儿,还有那女的叫得可媚了……我猜,那男的活儿肯定好!”
桑蕴蓦地想起,方才楼道里的就是她跟季桁。
想不到,会被林萧听见。
她当然不愿意承认,但是林萧是狗鼻子来着,看她表情再加上……凑过去闻闻,桑蕴颈侧有股淡淡的男性须后水的味道。
林萧眼神直勾勾的:“是你跟季桁啊!”
桑蕴低头吃面。
半晌,她轻嗯一声:“是,他来过!”
林萧叉着面,气得要命:“你们都闹成这样儿了,他还想要过夫妻生活不成?再说,再怎么样也不该在楼道里就动手动脚啊?我看他平时装得一副性冷淡的样子,私底下玩这么花啊!”
季桁在床上那些,桑蕴没脸说。
林萧心疼她,把季桁跟白筱筱拉出来,大骂一顿。
出了气后,她将手放在桑蕴手背上,正经开口:“家里的事情沈姨都跟我说了!桑蕴,你老在那些地方拉琴不是办法,咱们得珍惜羽毛不是。”
林萧说着,取出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。
点着,缓缓吸了一口。
林萧是模特,人特别瘦,她吸烟时整张脸有几分烟视媚行的样子,很吸引人。
她盯着桑蕴看……
半晌,林萧说:“你去路靳声那儿吧!怎么着也是个正经六星酒店,在那儿表演观众档次也高点儿。我跟他说过了,每晚2000少一个子儿也不行,每月休息四天。”
林萧跟路靳声那点儿事,桑蕴知道。
她想拒绝。
但林萧却异常坚决。
她红唇含住烟头,缓缓喷出淡灰色的烟雾,一副不在意的样子:“我跟他老早就睡过了,谈不上牺牲不牺牲的!”
桑蕴没好意思接话。
林萧拍拍她的手:“倒是有件事情,你得上心!你还记得魏老师吗?我听说国内有个大款设了个项目基金,邀请他回来主持,条件是让魏老师带带他的小三儿!”
桑蕴嗯了一声:“我知道!是季桁请的。”
林萧惊到了:“那个小三儿就是白筱筱啊?……桑蕴你说这两个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呢!当年若不是那个意外,你早就跟着魏老师出国深造了,哪还用得着侍候季桁!”
林萧吸了口烟,压压惊。
最后她吐槽:“他季桁就是金刚钻,这睡一觉的代价也太他么大了!”
她以为桑蕴会退缩。
桑蕴却淡声开口:“魏老师给我打电话了。他说希望在国内的四年,我能跟着他学习。”
林萧挺激动的,把香烟给熄了。
“这机会要是错过,桑蕴,我第一个不放过你。”
桑蕴浅笑:“我知道。”
心情总算是松了些,桑蕴将碗盘收拾好,又洗了澡回到床上。
林萧已经睡着了。
桑蕴躺到她身边,忍不住将头靠在林萧肩侧……她太想林萧了,只要有林萧在,似乎什么都不是难事儿。
……
第二天一早,林萧就把桑蕴带到路靳声名下的酒店。
B市最高端的皇霆酒店。
准六星。
平时这种事儿,轮不到路靳声操心,但是为了表示对林萧的“重视”,路靳声还是亲自见了桑蕴,给她安排了工作。
每晚8点到11点,
三个小时的工作时间,月薪六万,可以说十分优渥了。
桑蕴心里知道,路靳声是看在林萧的面子上。
她看向林萧。
林萧冲她抛了个媚眼。
路靳声睨了她一眼,叫来酒店的经理,让他带桑蕴去熟悉环境……等人离开,路靳声走到门口,将门反锁上。
这间办公室,附带了休息室。
但他偏偏不用,直接在办公桌上就把林萧给上了。
开始林萧不乐意,死死咬着他的肩头。路靳俯低了身子,薄唇附在她耳后根嗤笑一声:“两个月没碰你,会咬人了?”
他很久没沾女人,自然激烈了好几回,
林萧被折磨得死去活来。
事毕,他也不管她,直接抽身把人丢在那儿自己去冲澡了。
浴室里传来水流声音……
林萧慢慢从办公桌上下来,也不管身上有多不堪,直接点了根细长香烟,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。
她知道路靳声不能理解,她这样儿的人,为什么对桑蕴这么好。
其实,是桑蕴对她好。
她跟桑蕴初中就认识,那会儿她爸妈沉迷赌博,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,就差卖她林萧了。
后来她爸妈输光,跳了。
她成了孤儿,没有地方住又交不起学费。同学们疏远她,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她,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站到了天台。
是桑蕴把她从天台拽了下来。
是桑蕴偷偷把她带回了家,给她换了衣服,给她洗热水澡,又去厨房拿了满满一大盘子的食物……那是林萧至死难忘的味道。
桑蕴藏了她三天,
后来,桑蕴央着桑时宴给她租了房子。
是桑蕴……养了她六年,
没人知道桑蕴对于她的意义,只要桑蕴需要,她林萧什么事儿都愿意做,什么东西都可以放弃。
林萧吸完一根香烟,拉上衣服,利落走了。
路靳声洗完澡出来。
林萧早就走了。
他缓缓走到办公桌前,盯着办公桌上那一小滩水渍,微微勾了勾嘴角……其实林萧挺聪明的,他这里,季桁都会卖个面儿。
就是不知道,季桁有什么反应。
应该没有吧,
路靳声多多少少有耳闻,季桁跟桑蕴的婚姻开始得不愉快,结婚好几年了一直不冷不热的,孩子都没有要一个。
圈子里甚至都在打赌,季桁什么时候会和桑蕴离婚。
外头,不是说养了一个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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